投资者已经习惯于美国大型科技公司资本支出的周期性大幅上升。然而，这些大公司的业务变化正在带来严重问题，即最近一轮大规模投资的回报是否像过去一样可以预测。
继2020年大幅增长32%之后，Alphabet、亚马逊、苹果、Meta和微软的资本投入预算总额在2021年再次出现同样幅度的增长，达到1400亿美元。今年前9个月，这一数字再次增长了20%。
类似这样的周期性爆发式增长并不是新鲜事。其中的原因之一在于，在预期的快速增长到来之前，这些公司需要扩张产能。新的数据中心、容纳新员工的办公室，以及电商平台所需的仓库和送货车辆都需要提前到位。近年来，大型科技公司保持着出人意料的强劲增长率，尤其是在疫情爆发期间。这在很大程度上帮助它们证明，它们的自信是合理的。
然而，这些大型科技公司也并不总是能踩准时机。例如，亚马逊在安迪·贾西（Andy Jassy）于2021年中接任首席执行官不久前启动了大规模投资。去年，亚马逊的资本支出高达610亿美元，远高于两年前的170亿美元。然而，今年亚马逊的增长出现放缓，很明显亚马逊此次油门踩得过猛。
在经济增长放缓的环境下，这类风险正在增加，尤其考虑到，数字经济的某些领域已经逐步走向成熟和饱和。大型科技公司最新的财报和业绩展望显示，随着消费者需求放缓，电商和数字广告业务出人意料地大幅减速。这些业务在宏观经济中所占份额已经非常之大，因此相关的科技公司不太可能远离宏观经济趋势的影响。
与此同时，即使对某些服务的需求没有减少，但疲软的经济也让客户不太愿意支付更高的价格。这导致亚马逊和微软的云计算业务在最近一个季度的营收增长慢于预期。两家公司都表示，客户一直在“优化”各自的云计算开支。换句话说，这些客户正在寻找性价比更高的数据存储方案，或是选用更便宜的芯片来运行计算任务。尽管销售量没有受到影响，但收入令人失望。
然而，对新增计算能力的需求一直呈指数级增长。云计算的兴起，以及近期对人工智能能力的加强，给大型科技公司的资本支出带来了进一步变化。
上周，Meta宣布计划大幅增加对元宇宙技术的支出，令华尔街震惊。该公司还表示，人工智能需求的增长正导致资本支出的激增。预计Meta今年的资本支出占营收比例将从2021年的16%上升至28%，到2023年还将进一步升至30%。大型科技公司业务的资本密集度出现如此规模的变化，正在引发华尔街的担忧。
如果回报能配得上更高的资本支出，那么投资者对此也不会有太多意见。亚马逊的资本支出占营收的比例从2016年至2019年的5%左右上升到2021年和今年前9个月的超过12%，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亚马逊云计算业务AWS的扩张造成的。但与此同时，向云计算和广告业务的发展提升了亚马逊的利润率。广告业务目前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由技术驱动。
然而，美国大型科技公司的大部分资本支出可能带来的回报正变得越来越难以预测。企业客户最近正在努力降低自己的云计算账单，这表明，随着云计算在整体企业IT市场所占的份额越来越大，提供云计算服务的科技巨头可能会面临更大的价格压力。
与此同时，目前也不能肯定，人工智能技术为现有服务带来的改进，或者提供的全新服务，能否产生足够的收入，来证明这方面的新增成本是合理的。
Meta表示，人工智能将帮助该公司分析所有通过其网络的内容，确保呈现给每一位用户的图像和视频内容是恰当的，同时人工智能还有助于带来更精准的广告瞄准能力。然而，Meta的这些说法尚未得到证实。
在某些情况下，人工智能本身似乎正在成为产品。能够基于命令生产文本或图像的生成式人工智能系统正在催生新的军备竞赛，促使公司开发规模更大、成本更高的人工智能模型。
很难说，这场军备竞赛会令科技公司付出多大的代价，或者会带来多少额外的利润。然而，即使这场竞赛逐渐减弱，大型科技公司短期内也不太可能放松资本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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